摇滚乐,青春的汗,穿白色球鞋的女孩,
和街角被我们踢飞的可乐罐。

洋灵] 不摧

一切属于他们。

 

《三年零一个礼拜》的番外,也可以独立成篇。

  

01.

  

  “顺风顺水时的热爱不叫热爱,叫享用——谁都会。”

  

  木子洋在一个平凡的午后读到这句话。有多平凡呢——他靠着床头读书,胸前窝着他睡眼朦胧的小朋友。木子洋拉开一点被子想给他些新鲜空气,米白的窗帘被涌进落地窗的风吹起来,灵超嫌阳光刺眼,哼哼唧唧往他怀里钻,蹭了半天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一只手抱紧他的腰,一只手摩挲着他形状漂亮的腹肌,软绵绵撒着娇喊“哥哥”。木子洋心软成一片,忍不住低声笑起来,放下书搂住他,爱怜地亲了亲发顶。

  

  整个休假期都是如此。两个常旅客哪儿也不想去,24小时在家窝着,听歌,写歌,吃饭,聊天,看电影。更多的时候,他们四肢交缠着倒在床上,长久地凝视彼此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个生命个体如何对另一个生命个体产生如此深的眷恋的答案,最终以无解的绵长的吻或其他更曼妙的事而告终。

 

  灵超蹭来蹭去,最后还是被阳光晃醒了,迷迷糊糊地挣脱怀抱坐起身来。木子洋眼看着他又要往后倒,赶紧伸手扶住他肩膀:“不能再睡了小弟,你已经睡了十三个小时了。真的要睡肿了。”灵超眼神迷离着软绵绵地瞪他,刚要开口怼,肚子却绵长地响了一声。他脸一红,镇定道:“我先去刷牙,你你你赶紧给我搞点儿吃的。”

  

  灵超亲他一口,然后自顾自起身离开了床,未着寸缕,身上情痕昭昭。木子洋沉默注视着他的背影,顾及灵超饥肠辘辘,好歹忍住了翻腾的欲念,没把人拉回床褥里。

   

  等裹着浴袍出来,桌上已经摆着热好的白粥,放了他喜欢的鸡丝和皮蛋。灵超喝了足足一碗半,舒舒服服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打了个嗝。木子洋本来在他身后抱着手臂看着,结果被小孩儿逗笑了,俯下身捧住他的脸,吻掉他唇角粘的米粒,又忍不住亲了亲额头。

   

  灵超的世界里,全是他温柔的倒影。

   

   

02.

   

  吃饱喝足,灵超坐在沙发上,窝回木子洋怀里刷微博。

   

  木子洋一手圈着他,一手掂着逗猫棒晃来晃去。胖乎乎的橘猫窝在客厅一角的猫爬架上,斜睨他们一眼,并不搭理他,转过脸看着窗外。木子洋乐了:“你看糖豆儿多嫌弃咱俩。”

    

  灵超点开私信,头都不抬:“这不废话么,他孤猫一个,自己夜里一边嚎还得一边听你弄我。”

  

  “你这是夸哥哥呢?”木子洋听得满意,凑上去讨吻,“嘴挺甜,香一个。”

   

  “李振洋儿你别不要脸啊!”灵超边笑边把他脸推开,举起手机给他看私信里哭嚎的小姑娘,“咱们这次休假是不是消失太久了啊,你看看,都说想我呢。”

   

  木子洋还是揽着他亲了一口,问:“那怎么办,你下午直播一会儿?”

   

  灵超转转眼珠,说:“行,今天刚好周末。”

   

  “……超哥真宠粉啊。”木子洋酸溜溜的。

  

  灵超眉开眼笑,手机往旁边一丢,两只胳膊挂住他脖子:“最宠你,最宠你。”


  又亲在一起。

    

  糖豆儿:受不了了,我要离家出走。

   

   

03.

  

  灵超底子好又能聊,不用化妆也不用准备话题,所以直播工序很简单:走进书房,打开电脑,登录,开始直播。木子洋理所当然被赶到客厅——平时公费恋爱尚可以解释为工作需要,哪有休假期还待在同事家的道理。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又拿起逗猫棒冲橘猫晃了晃。糖豆儿看他一眼,倨傲地走过来,仰面一躺。

   

  “这会儿挺给我面子啊。”木子洋撸撸它肚皮,低声笑,“你妈直播呢,别挠书房门,知道不?”

   

  幸亏糖豆儿是只猫,不能翻白眼。它洋哥也就这时候敢叫“你妈”——要是当着灵超的面,保准给他一套粉拳。

   

  木子洋逗完猫,又打了会儿游戏,实在觉得没事可做。他凑到书房门口听了半天,里面好像没有说话声了,于是蹑手蹑脚打开门往里看。灵超刚直播完,歪着脑袋对他说:“偷窥呢你?进来。”

   

  木子洋推门进去,指着还没合上的笔记本做口型:“结束啦?”

   

  “结束啦!”灵超椅子朝他一转,伸开手臂撒娇,“好累喔!”

  

  木子洋笑,走上去准备抱他起来,却被窜进来的糖豆儿先了一步跳进灵超怀里。他忍不住两手按着椅子扶手,对糖豆儿说:“你这会儿动作挺快的。”

   

  灵超哈哈大笑,一边顺它的毛一边扬起脑袋和压下来的木子洋接了个吻。他黏黏糊糊地问:“糖豆儿是不是又胖了啊。”

   

  木子洋从他怀里抱起橘猫掂了掂:“好像是……得减减吧,对身体不好。”他把糖豆儿举高了,真诚发问:“你爸你妈都吃不胖啊,你怎么回事,嗯?”灵超眉一挑,伸手拧他腰:“谁是妈,你说清楚!”

   

  木子洋赶紧扔下猫跳到椅子后面撑住他肩膀,转移话题:“好了好了不闹了!直播怎么样?聊什么了?”

   

  “挺好的,就随便聊聊呗,见见大家。”灵超边说边点开微博,想看看评论里的反馈。

  

  但映入眼帘的是前置摄像头里僵住的两个人,调笑的神情还没完全从脸上消散。但表情看得并不真切,因为弹幕铺天盖地,全是问号和感叹号。

   

  灵超愣怔着,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他好像手一滑点成了紧挨着“关闭”的“最小化”。之前每次都会确认的,今天看到木子洋扒在门口,一时给忘了。

   

  木子洋先反应过来,从他背后长臂一伸,终于成功点中了那个红叉,然后啪的一声合上笔记本。他走到灵超面前,俯下身把发愣的小孩紧紧揽进怀里。

   

  没有人说话。灵超耳畔嗡嗡作响,仿佛回到两年前那个坠入冰窟似的冬夜。

   

   

04.

  

  当红男团在一次直播里意外爆出队内相差七岁的同性恋情——他们都清楚,这件事中的任何一个关键词都足以挂上热搜,更不必说组合在一起何其劲爆。

   

  书房外铃声一遍遍狂响,不用猜也知道经纪人正在赶来敲门的路上。但灵超一声不响,于是木子洋以那个别扭的姿势俯着身抱了他很久,一遍遍抚着他的脊背,也没有开口。

   

  已经失去思考能力的灵超莫名开始神游。他发现很多年来,木子洋安抚他的方式一直没有变——在公司最初逼仄的练习室,在大厂昏暗的楼梯间,在充斥消毒水气味的病房,甚至在此刻一墙之隔的床笫之间,他抱着他,一遍遍抚他的脊背,并不说话。

   

  而神奇的是,灵超的那些情绪——最初练舞时的不自信,节目里目睹朋友离开的舍不得,双耳空荡荡回响的深深恐惧,以及欲海浮沉时的全盘失控感——竟然一一被这个朴素但温情的方式给治愈了。

   

  此刻也一样。木子洋身上的味道就像他的性格,没有咄咄逼人的攻击性,却让人觉得可以信赖和依靠,能抵御一切。灵超下意识地伸手从腋下背后扣上去,环住他,狂跳的心脏渐渐安顿回胸腔,嘴角竟一点点上扬起来。

   

  其实早就想让你们知道了。我男朋友这么好,又帅又温柔,我好爱他,所以才会一见他就笑出来。我们住在一起,养了一只叫糖豆儿的橘猫,虽然有点太胖了,但脾气很好,从来不挠人。

   

  我甚至想和他结婚。

  

  木子洋不知道他在想这些,只是心疼地小声问他:“宝宝?”

   

  灵超乖乖应了一声,扬起脑袋看他。

  

  “你怎么想的……?”木子洋摸摸他的脑袋,小心翼翼。

   

  “我们出国吧,哥哥。”灵超站起身,抱紧了他的腰。

   

  木子洋顿了顿:“好,我们明天就去办。”不管怎么样,先去个没有长枪短炮的地方旅行几天,避一阵风头。他亲了亲灵超的发顶,又抱歉又难过——灵超才二十二岁啊,他一切正好。只消一想便知道如潮的恶评会是什么样。

   

  他把人抱得更紧,语气欲盖弥彰:“别怕,宝宝。会解决好的。”

   

  “你想什么呢?”灵超从他肩窝里笑眯眯抬起眼来,双手捧住他的脸,一字一句地说——

   

  “我们出国结婚吧,哥哥。我想和你结婚。”

   

  很多很多年以后,木子洋依然清晰地记得那张脸。年轻的,无畏的,真诚的,照亮他原本平平无奇的人生——是啊,“超模”不稀罕,“偶像”也不稀罕,那些头衔在流量时代正沦为工业流水线上的产品,甚至顶尖的艺术作品也随审美变迁而难得永恒。可这份世界上最好的爱,却让他在俗套的人间超凡脱俗,熠熠生辉。

   

  渴望爱的人,全都爱得很英勇。

  

  

05.

   

  在大众热切的逼视下,他们消失了足足四个月。除了亲人和最好的朋友,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木子洋和灵超只带了很少的行李出门,他们去北欧,去南非,去富士山下,去曾经一游的新西兰,在那些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他们像所有缠绵的爱侣一样,自然地牵手、拥抱、接吻。

   

  下一次出现在新闻里时,他们在微博发布了同样一段很短的视频:

  

  两个人穿着简单的白衬衣并肩而坐,眼里都噙着笑。灵超只看了镜头一眼,就低下头撸怀里胖乎乎的橘猫。

   

  “……你不是要先说么?”木子洋歪过头问他。灵超不理他,耳廓红得可疑。于是他又凑近一点:“害羞了?”灵超撸猫撸得更狠,还顺便给了他一肘子:“你先说……!”

   

  “好好好,”木子洋捂着肋骨对镜头笑,看起来一点也不痛,“大家好,我是李振洋,今年29岁。旁边的是李英超,22岁。我们也是ONER的木子洋和灵超。”

   

  “但这不是我们今天主要的身份,因为今天要说的是个私人生活的决定。”灵超终于抬了头,依然脸红。

   

  木子洋看了一眼又开始拼命撸猫的灵超,笑意更浓:“嗯,我们要结婚了。”他随即严肃起来:“之所以会分享这件事,并不是想征求意见的。说得不客气点,应该算是……在通知大家。我们很相爱,要结婚了。”

   

  橘猫好像被撸得太狠了,“喵呜”一声从灵超怀里蹿了出去。木子洋顺势牵过他的手,十指紧扣。

   

  灵超接过话头说:“会继续做音乐,还是希望大家多关注作品。”

   

  “嗯。最后,不论这个视频让你感觉怎么样,希望你也找到幸福。”木子洋温柔地笑,转眼看向灵超。

   

  灵超有点不好意思,上前去关摄像头。手刚遮上去,又想起什么似的移开,认认真真道:“舞台见。”

   

  他有无数种办法让自己心动,木子洋捂着心口想。

  

06.

  

  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但还是艰难,不过爱无反顾,更何况有旧人离开也有新人到来。当然总体上还是掉了好些女友粉,但木子洋和灵超心态很好,甚至嘻嘻哈哈攀比起数量来。

   

  “后悔吗?”木子洋问他。

   

  灵超认真摇头,顿了顿说:“我总觉得任何职业都是……都是有限责任制。偶像也是。”

   

  他说得含含糊糊,但木子洋能听明白。的确是这样的,偶像没有道理以自己的全部生活对他的受众负责,即便人们说偶像“贩卖梦想”,那“梦想”里也绝不包括自我和爱情。只是在现实世界中,这样的选择面临着巨大的风险,以至于光鲜的明星往往被人设、团队、营销和话术所捆绑,活成了单单薄薄的纸片人。他们一开始就不是那样的,而压抑真实的痛苦他们也已尝过几分——那远比数据上的起伏更难以承受,因为那是对立体的、完整的“人”的降维打击。要知道,纸片人最容易被摧折,当人设倒塌、受众离场,虚名和追光都将了无痕迹。

   

  更何况,比起“偶像”,他们更想做的,从来都是被承认的“歌手”“舞者”“演员”——“艺术家”。

   

  “顺风顺水时的热爱不叫热爱,叫享用——谁都会。”

   

  爱情如此,梦想亦然。

   

07.

 

  是爱人,但不止是爱人。那些一同流过的汗水和泪水,练习室里湿透的训练衫,崩溃边缘的一次次坚守——它们不止见证了爱情。

 

  要知道,你我必须各自是最最坚强的两座岛屿,才能在风波诡谲的大海里,相遇成永恒的大陆。

  

  这才是不摧的爱情。

   

END.

   

  

彩蛋:

  

  来年新专辑的记者会上,即便说过不回答作品之外的问题,但还是有媒体反复打擦边球,被主持人反复拒绝——拒绝得木子洋和灵超在发布席上都不好意思了,于是和公司打了招呼,说可以满足一个要求。

   

  结果话刚出口,台下不知哪个小姑娘带头喊了一嗓子:“亲一个!”全场都开始起哄,颇有排山倒海之势。卜凡和岳明辉好整以暇地揣着手看着他俩,满脸写着“这可是自找的”。

   

  木子洋在喧嚣的人声中看了看灵超绯红的脸,清清嗓子笑着说:“这个就算了吧,他不喜欢。”

   

  台下哀声一片。木子洋悄悄握了握灵超的手想安抚他,突然就被扑上来的小朋友亲了个措手不及。

   

    “七年前偷的吻,”灵超小声说,“现在还给你。”


END.


  

有写自己私心里对他们的期望。

愿你们平安相爱,愿你们梦想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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